当一个人率先为筑篱笆围了一块地,并说“这是我的”,而且其他人相信时,人性就开始堕落了。换句话说,人类的互敬互爱、自由平等,都将被私有财产破坏。
其实,就算卫仕不为“梦里小吃”收费,迟早有一天,其他人也会主张店铺私有。每个人都有欲望和偏好,欲望大抵相同,偏好各有不同,使人相互竞争又彼此合作,有人得,有人失,所以私有财产总会出现。况且,这个小世界的店铺认主,就注定了它的私有性质。
——
虽然不确定卫仕会不会拿出一把菜刀冲出来,我还是溜之大吉了。往大道开头的方向,也就是诗琦儿离开的方向跑去,躲进“天下第衣”,坐在两根灯管中间的通道,心想卫仕敢追来就让他死无全尸。纠结了很久,还是打消杀他的念头,无奈地关上大门,避免卫仕找上来。
我仔细思考接下来的行动。店铺的私有,肯定会让一部分人忙着打怪,占领店铺。我并不怎么在乎店铺的归属,但也得考虑到衣食住行,住行可以不管,只需要打下一个餐店和服装店,鞋子可有可无。说起来,陈晓在好像计划直接打boss,前往上一层的世界。他似乎忘了积攒卡牌,要是没有攒一张卡就到了上一层世界,就相当于少技能,没准更受气。为了攒到好的卡牌,就需要多打下几个店铺。不管怎么考虑,接下来都会很忙。
诗琦儿现在怎么样?
偶尔会牵挂诗琦儿,思考就支离破碎,想去找她,又觉得不去更好。不是因为卫仕的威胁,而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做。劝她不要在意还是说玩笑话逗她笑?这样子表示亲近,以后会不会被疏远?
内心一团纠结。
我从本质上来说,就是一个纠结的人、难成大事的人、毫无用处的人……
我深吸一口气,用外公教的方法陷入冥想,摆脱杂念。
脑海里的《卡册》再次浮现,不受控制地翻到后面,停在一页附录:卡牌常识。
类别:
1、以所用的材料分,卡牌的类型依序为:铜卡、银卡、金卡、白金卡、钻石卡、玉卡、???、???……
2、以卡牌的功用分,有能力卡、技能卡、属性卡、武器卡、装备卡、???、???……
3、以卡牌的年限分,有新生卡、十年卡、百年卡、千年卡、万年卡、???、???……
……
我精神恍惚,脑海里转而浮现自己的自审像,眉头紧皱,浑身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光芒。没过多久,脑海里的景象一变,诗琦儿坐在办公室里,伸手接过我手中的申请表,她一低头,再抬头却是另一个人,看起来有点像我13岁的妹妹烟雨,办公室忽然消失,我和她站在山头的水泥路上,她背着书包说:“哥,我又是年级第一哦!”她果然是我妹妹,随后,她的个子慢慢拔高,脸却变得十分陌生,漫山遍野的花草瞬间燃烧成大火……
头痛欲裂,喉咙干燥发痛,肚子极其饥饿,呕吐的感觉堵着心口。我睁开眼睛,发觉自己躺在地板上。眼角干涩,脸颊有两行湿意,似乎不自觉地哭过。四肢乏力,艰难地抬手摸了摸额头,体温正常,没有发烧。在眼前具现出角色卡,时间是下午5点,看样子自己不知不觉睡了一个多小时。
我走出店铺,试图找一家餐馆,肚子饿得疼痛,就算餐馆里有怪物,我觉得自己也能一口吃掉它。在一家名为“海底一餐”的餐馆停下,开门进去,通道是一条长长的鹅卵石路。吸取“天下第衣”的教训,我谨慎地贴着墙壁,每走一步就查探有没有插卡口,没有穿鞋很不方便,脚底板被硌得又疼又痒。幸运的是一路没有危险,安全地来到第二扇门口。
里面是自助餐风格,一纵列座位,座位上有火锅和烧烤架,一纵列生菜和一纵列熟菜,全部锁在玻璃柜里,再靠边是一纵列冰箱,饮料、肉食、甜点……应有尽有。
简直是天堂!我吞着口水,去寻找这家店铺的怪物,在卧室里发现了一个小女孩。她扎着羊角辫,八九岁的样子,胖乎乎软绵绵的脸面干净,穿着得体。但是,行为很怪异。不知道为什么,她光着脚,用红绳索捆着自己的脚,手也捆着,正在用牙齿打结,看起来很认真,用力过猛,以至于在床上打滚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
我傻眼,虽然知道这是怪物变的,但看在眼里却是活生生的小女孩,这样的举动非常搞笑。
小女孩停下动作,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,一边抱怨说:“好无聊啊,大哥哥!”
我笑着说:“因为无聊就玩捆绑游戏?你是小学生吗……呃,你还真是小学生……”
小女孩屁股一挪一挪,从床上跳下来,站定在我面前说:“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?”
我摇头拍着肚子说:“不好,我饿死了!”
小女孩可怜兮兮地说:“大哥哥是来抢夺我的店铺的吗?”
我一时无语,想了想,自己还真不好意思对这样的小女孩动手,只好说:“你给我吃一顿,我以后还你,这样好不好?”
“不好!”小女孩学我之前的模样,摇起头,拍着肚子说:“大哥哥先陪我玩,我再给大哥哥食物吃!”
我无力地扑到床上,享受着棉被的柔软,一边说:“再等下去,我真的会死的!我现在已经动不了了,说话都没有力气,要死了。”
小女孩在我背后捶了几下,不痛不痒的,我不予理会。小女孩凑到我眼前说:“你真窝囊呢,竟然失败到要饿死的地步!”
“是啊是啊……”我闭目养神地敷衍她。
小女孩“哼”了一声说:“算你运气好,我也饿了,就请你吃一顿吧!”
我顿时睁开眼睛,发现小女孩的脸离我很近,她吓了一跳,蹦跳着远离我。我心里打鼓,被害妄想症发作,总感觉她刚才想吃了我,身体不禁发冷。
不过,不管了,就算死也要做一个饱鬼。
所以来到餐厅后,我用篮子装了一堆菜。回到座位上的时候,对面的小女孩吃惊地看着我说:“大哥哥,你是猪吗?这么多,你都吃得下!?”
我递给小女孩一瓶果汁,不好意思地说:“不是还有你吗?总之,不会浪费的,撑死也要吃完!”
我将食材丢进火锅里,小女孩则烤着肉丸,两个人喜好不同,各自吃得津津有味。看着小女孩手上的油渍溅多,我丢给她一张餐巾纸,她先擦干净嘴巴,而后擦手。
她抬头想说什么,刚对上我的眼睛就改口说:“什么啊,一直盯着我!大哥哥你是变态吗?”
我无视小女孩的脾气,亲近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小女孩支支吾吾说:“我叫……为什么要告诉你啊!”说着,把手中的餐巾纸丢向我。
我意念一动,将餐巾纸停在空中,再撤走意念,餐巾纸笔直掉在饭桌上。我得意地看向小女孩说:“怎么样?想不想学?我叫烟台,烟雨楼台的烟台!我有一套烟台冥想法,是祖传的秘法!”
小女孩笑起来说:“骗人!祖传的怎么会用你的名字,你说谎都笨笨的!笑死我了!”
我厚着脸皮说:“不要在意这种细节……如果你想学的话,就说出你的名字,我保证教到你学会为止!”
“呜……”小女孩纠结着,咬手指说:“你先告诉我,我看看有没有用再告诉你!”
看起来很萌,我无法拒绝她。听完那套冥想法,小女孩点着头说:“像一首诗,勉强可以挂在书房。”
我发现小女孩的嘴巴很刁,动不动就讽刺我、骂我,不肯吃一点亏。考虑到她这种性格,她的话,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,一点也不放在心上。而且,我发现只要我转移话题,她就跟着思考,好比被毛线球逗弄的猫咪,很好糊弄。
我忍俊不禁,换个方式问她的姓名:“大家平时怎么称呼你的?”
小女孩挺胸说:“明月之羽!”
听到这个,我忍不住问:“小妹妹啊,你的本体是什么,方便告诉我吗?”我实在好奇得很,这样一个小女孩没准是一只兔子变的,可惜没有兔耳朵,不能确定。
小女孩鼓着嘴说:“不要叫我小妹妹!我叫你大哥哥会显得我可爱娇小,你叫我小妹妹只会让我幼稚好笑!”
还有这种说法吗……我保持质疑,却不顶撞她,刚好趁机问:“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?总不能一直‘你你你’这样子称呼吧!”
“我叫!”小女孩一顿,气馁说:“我没姓名,你想笑就笑吧!反正我也不需要名字,你再怎么嘲笑我都没用!”
我愣住,思考小女孩为什么没有姓名。难道她父母没给她取名字?不对,连姓氏都没有的话,小女孩没准是个孤儿。那会是谁给她起“明月之羽”的称号呢?小女孩的本体究竟会是什么?
一堆疑问,但是现在不是询问的时间。我夹上一份煮熟的鸡腿放到小女孩碗里,笑了笑说:“我怎么会嘲笑你呢!虽然你一直毒舌我,动不动就骂我,但我都是当你撒娇罢了!在我眼里,你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。”
“我才没有撒娇!”小女孩挥舞起拳头,跑过来捶我说:“你再说我是小孩子,我就捶死你!”
“好好好,你不是小孩子,你是小女孩!”小女孩的拳头,像挠痒痒一样,根本捶不死人,我不禁轻松地开起玩笑。
“哼!”小女孩跺脚,往我的脚上狠狠一踩。两个人都没有穿鞋,但她是用脚后跟踩我脚趾,一时间我感到非常痛,不至于惨叫出声,却也长吸一口冷气,像周星驰那般憋着嘴忍耐。
她的脚还持续施压,不过,除了一开始那下,现在一点伤害也造成不了,我转而好笑地看着她。她也发现我脸色放缓,于是提起脚,打算再来一下。我急忙把她抱起来,放到座位上,命令说:“不准闹了!好好吃饭!”
我探出身体,把她的碗筷拿过来,放在她的面前。她不满地挪动着身体,最终还是拿起筷子说:“我要吃烤鱼!”
我先前并没有拿鱼,只好离席,端了几碟处理好的小鱼,放到饭桌上。看小女孩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,我亲手拿鱼放到烧烤架上,一边说:“我从没有烤过,要是烤出黑暗料理,我不负责啊!”
小女孩点头,认真地看着烧烤架不说话。我一边烤着鱼,一边感叹:“这是我第一次在自助餐吃饭,没想到这么豪华,想吃什么就吃什么,简直就是天堂啊!”
接下来的进食相当和谐,小女孩不吵不闹,吃了几条鱼后,竟然坐着睡着了。这是三岁小孩吗!我想了想,跑到洗浴室,淋湿一条毛巾,帮小女孩擦干净嘴巴和手,再擦干净脚底板,把她抱到卧室里,放到床上,为她盖上棉被。卧室里很清凉,我握着棉被只会感到温暖,所以就为小女孩也盖上,希望她不会觉得热。
回到餐厅,饭桌上还剩着大半的菜,说着撑死也要吃完,实际是撑死也吃不完。量太多了!不过,也不算浪费,我一开始就计划给诗琦儿带点吃的。我煮熟一些蔬菜和肉,装上几碗,再盛上一大碗饭,利用夹板将每个碗都放进篮子里。如果诗琦儿还没吃的话,希望能合她口味。随便也给香菜老师吃一顿,如果她还陪着诗琦儿。剩余的人就等小女孩醒了再说,万一自己拿得过多,惹小女孩生气,以后的吃喝就没着落了,所以,费事,对不起,原谅我重色轻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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